对岸 下+外
-所有预警见上和中
下，
21.
柱间，
见信如唔。
木叶的高层很赏识我，如今我也算是一支小队的队长了。队员都是些和你我差不多大的家伙，有些脾气不好，不过打一顿就老实多了。
我们最近的任务是巡逻，不过我们运气不怎么样，老是能够碰到火之国的民兵。
一般来说我不怎么希望杀人，你说的，滥杀无辜不是好事情。但是他们先烧了我们的粮草，又打伤了我一个队员，我虽最后没有痛下杀手，但他们估计也就剩一口气了。
就这样吧，写到这里，我们明天会接到新的任务。
宇智波斑
柱间，
见信如唔。
我接到了泉奈的信，父亲和母亲果然还是瞒不住她。这个小家伙说想要来找我——真是笑话，她才多大怎么就想着这种事？我不得不为此写了很长的信，反复保证她哥哥不是因为她是女孩子才看不起她才把这事儿搞定，所以上个星期也就没有给你写信。
你上次来问我的新任务是什么，那实际上是个剿灭民兵的任务，最近火之国的反抗越来越激烈了。这也是理所应当的，国家遭到侵略必然会遭到人民的反抗。不过这些非正规军没有什么武器，战斗也没什么规则，剿灭起来倒是挺容易。
杀人的感觉确实不好，柱间，但是我是队长，这是战争。这是我的责任，任何崛起都会付出这样的代价的。
宇智波斑
柱间，
见信如唔。
我们这儿送来了几个俘虏。说真的，柱间，这些家伙虽然是火之国的人，但是我觉得和我们当时挺像的。眼睛里的火气和当时你我眼里的一模一样，看来无论是哪个国家都会有这样的青年的。
真可惜，这几个年轻人是他们当地的政府送给我们的——柱间，你看看这就是火之国的官员。埋没有志气的年轻人，自己倒是贪生怕死，他们凭什么占着这样的资源？
几个俘虏可能还不知道这些事，骂的倒是挺响。
宇智波斑
柱间，
见信如唔。
我接到了母亲和泉奈的信。替我看好你弟弟，他如果做了什么对不起泉奈的事情，等我回去之后有他好看的。
我最近晋升为了曹长，带的手下也多了起来。这些小伙子们大都家里没什么背景，也都是乡野出身。有个家伙特别奇怪，和我一个姓，性格倒是和你一模一样，明明已经是个士兵了，杀完人之后还会大哭——像个小姑娘似的。我问他为什么来参军也不理我，就一直摸着自己瞎掉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不说了，明天我有个很重要的任务，勿念。
宇智波斑
柱间，
见信如唔。
我的任务完成的不错，最近手下的管教也算有效——至少他们不再随意的在已经攻破的城池里烧杀抢掠了，有些同僚不是很能理解我的做法，不过没什么关系，这是我们自己的事。
快要冬天了，不知道你们那边怎么样。泉奈给我寄来了很厚的衣服，全是她自己做的。替我看住她，别老是做这些，对她的眼睛不好。
今日有些闲，我们曹里就举行了水漂石比赛。说真的，柱间，那些家伙们的技术比我好多了，我怎么扔都到不了对岸，小时候我就扔不过去，长大了好像还是没什么改变。
这可真奇怪，柱间，不会是什么诅咒吧？
宇智波斑
柱间，
见信如唔。
你说的方式我记下了，下次就试试。
最近有个好事情，上次的任务我完成的还行，便被长官看中了。连升三级，如今已经是个一尉了，明天就要被调到城市去。据说是火之国数一数二的大城市。
最近我也是愈发的感到你所说的战争的残酷了。无辜的平民死于屠杀，更有甚者被拖去做人体实验，村庄里有无数被杀害的孕妇和小孩……柱间，或许战争真的是个错误的主意。
可是柱间，木叶这么小，资源又匮乏，不通过掠夺，要怎么才能发展起来呢？
宇智波斑
柱间，
见信如唔。
我今天到了那个大城市。这儿已经被攻破了，我其实是来负责扫尾的工作。
火之国下雪了，那些女人们把破布盖在他们的小孩子上的样子和当时的母亲真像。
我今天下午本来想去河边试试你上次交给我的技巧，不过我到那儿的时候那条河已经被两个小男孩占领了。他们也在打水漂，不过都挺厉害的，比我们那时候厉害多了。两个人都能扔到对岸去。
柱间，他们和我们那时候真像啊。连说的话也差不多。
“我要把他们都赶出去！”这样子的。
你那天说的话，我也想了很久，却还是觉得没什么道理，柱间。我们从小到大就这个话题吵过不下去百次，你说服不了我，我也说服不了你。但是柱间，你就是太天真，太软弱了。没有威慑是无法给和平带来保障的，战争则是建立威信的最实用的方法。
流血是每个国家都要经历的事情，柱间，资源只有这么一些，不把它们抢过来，它们就归了别人去了。
宇智波斑
柱间，
见信如唔。
扫尾工作快结束了，不出意外我后天就会离开这里。我明天打算去孤儿院看看，就当是对这个地方的一次纪念好了。
我下午去了河边，试了试你上次教我的方法。我还是扔不过去，不过倒是确实往前又多了几步——但还是到不了对岸就是了。
柱间啊，我为什么就是到不了对岸呢？
宇智波斑
22.
千手柱间接到那封信的时候，正在和朋友们一起吃饭。
扉间那时候正在读泉奈新写的小说的大纲——泉奈编了一个关于大洋彼岸的军官的故事，军官英勇而果敢，作战时期以一当百，对着家人和爱人却付出所有的温柔——故事正到了关键时期，那军官正躲在一座防空洞里，头顶却盘旋着装着炸弹的军事机。
当邮递员说有从木叶来的信的时候，柱间也如同往常一样第一个跳起来去接。
但是当他看到信封上的“木叶军事管理部”的时候，心跳突的加快了速度——斑从来不会这么写，他只会写“千手柱间亲启，木叶宇智波斑”这样的话。
千手柱间先生，
很遗憾地通知您，宇智波斑一尉在最近的一次空袭中丧生。今遵循他的遗志，将他的遗物寄予您。
烈士已逝，死而光荣，请节哀顺变。
木叶军事管理部
啪，柱间手里的信纸掉到了地上。
“喂，柱间，”泉奈从后面走上来，拍了拍他的肩，又伸手去捡那封信，“你干什么把哥哥的信……”
他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。
23.
那天之后，悲伤占据了柱间的全部。他的反应是所有人之中最大的——水门和玖辛奈难过了很久，扉间也红了眼眶，泉奈则把自己反锁在了房间里一整天，等出来的时候，却是完全没有泪水的样子。
唯有柱间，他本来是一位热情开朗而思想深邃的年轻副教授，如今却终日坐在他的那张小矮桌前，除了读从前斑寄回来的信和他的遗物——一张他们在大学的合照，和斑自己在闲暇时期写的文章——之外，不做任何事情。
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力了。扉间为这个焦急了很久，他本以为这事可能会发生在泉奈身上，却没料到最终降临在了大哥的头上。与此相反的，他的爱人，斑的妹妹泉奈却表达出了出乎意料的坚强。
“扉间，”那天泉奈站在他面前，眼睛坚定而明亮，就仿佛少年时期的斑，“哥哥既然不在了，那就由我来接替他的意志。”
他几乎有些认不出泉奈了，在他的印象里，泉奈还是那个八岁的时候被他护在身后的女孩，但他现在却蓦地想起了当时斑和柱间赶到之后，泉奈抓着兄长送的小簪子划破了好几个混蛋胳膊的样子。
“即使我是女孩子，”泉奈还在继续说着，“也不会认输的。哥哥就是这么说的。”
“扉间，你会和我一起吗？”她最后问道，墨黑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吸引他。
“我会的。”他下意识的回应她，如同他的兄长在回应她的兄长。
24.
“大哥，”千手扉间一脚踹开大门，不顾他人的阻拦，直冲柱间的房间，泉奈跟在他后面，手里拿着一张报纸，上面的大字刺眼的惊人，“快开电视！”
柱间闻言才缓慢的转过头来，但是扉间却管不了这么多了，只是径直冲上去，打开了电视机。
“西边战场全面沦陷，木叶官方拟决定于当地时间八月十五日公开发表投……”扉间运气不错，一打开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节目——或者说，其实各大电视台都在滚动这条新闻。
“大哥，大哥！”扉间转过头急切的叫唤着柱间，泉奈也在一旁坐了下来，“木叶投降了！你看到了吗！大哥！战争结束了！”
“投降了……？”柱间听到这里，终于是有了反应，“我们输了？战争……”他停下来，顿了顿，像是有些不可思议，“战争结束了？”
“是的，结束了！”扉间肯定着他，“战争结束了。大哥你……”
你别哭啊。他本想这么说，却被旁边的泉奈制止了。
“别这样，”泉奈靠近他，“让他一个人吧。”
说着，便拉起男朋友离开了。
柱间在弟弟和泉奈离开之后也站了起来，他抱着那张合照，来到了家附近的小河边。
“斑——”他向着河的对岸用他们的母语大声的叫喊着他的名字，又弯下身捡起脚边的石头用尽全力的向前扔，“木叶投降啦——”
咚，石头在河面弹了一下，掉进了水里。
“战争结束啦——”他毫不在意，又捡起了一块石头，向对岸扔了过去，“斑——你看到了吗——”
咚，咚，石头在河面弹了两下，又掉进了水里。
“太好啦——斑——”他像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，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动作，“我们输啦——”
咚，咚，咚，最后那块石头在河面弹了三下之后，最终在离对岸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，沉了下去。
斑呀，柱间看着那石头想，还是抵达不了吗？
25.
“我和泉奈决定回国，大哥，”扉间提出这话的时候，电视里正播着一个关于木叶现状的纪录片。
“是么……那你们要小心啊。”柱间从那堆信里抬起头，“什么时候启程？”
“水门和玖辛奈会来接应我们……”如今的千手扉间算得上是领域内最炙手可热的新星，宇智波泉奈则是刚刚获得自来也奖的新锐写手，两人都算的上是学校不愿意放回国家的人才，“应该是下礼拜三晚上。”
“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，那大哥也没有什么可担心了。”柱间闻言，也便淡淡应了一句，就再度埋入自己的书桌了。
“……”扉间看着大哥这副颓废的样子，还想再说写什么，却出乎意料的被女朋友抢了先。
“千手柱间！”宇智波泉奈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，直冲到柱间的面前，抄起他的信纸扔了出去，白色的信散落下来，像是失去了意义的华文，“你真是白瞎了哥哥写的信！”
“你怎么就能像个懦夫一样躲在这种地方！”她说着说着更加忿忿了起来，“你连和哥哥的约定都忘记了吗！”
“和斑的约定……”
“哥哥不在了，你就要这样下去吗！”泉奈气得差点撕碎了一封斑的信，她只要一想起小时候哥哥和她谈论起柱间的样子，就心酸的不行，“那你就留在这个破地方好了，我会去完成哥哥的理想——”
“斑的理想……”
柱间，柱间，那个记忆里小男孩摇着他的脑袋，微长的头发炸起来，像是一只刺猬。
他们凭什么这么说我们！
“斑……”
26.
泉奈那天最后被扉间拉走了，但是柱间却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，如今已经到了快要醒来的时候了。
“柱间啊，我为什么就是到不了对岸呢？”他那天正在看斑的信，这句话就如同锥子一样扎进了他的脑袋里。他张张嘴，想回答斑，却又觉得说不出什么。
于是他又来到了那条小河边。凑巧的是，有小孩子正在那里打水漂呢。
和那时候真像，柱间看着那些小孩子，又想起了他和斑小时候的样子。
很奇怪，他这次想起来的不是他们在土之国里度过的任意一个夜晚，而是他们第一真正遇见的时候。
扔不过去的，斑那时候是这么对他说的。
他那时候是怎么回答的呢？
我们多试几次，总可以成功的。
砰的一声，柱间突然觉得，梦要醒了。而现实里，则会有着斑真真实实的倒映。
END（？）
27.
“啊……所以后来大爷爷就回来了吗？”千手纲手躺在自己的儿童床上，看着眼前须发皆白的千手柱间。
“是啊，”柱间摸了摸纲手的脑袋，小眼睛狡黠地眨了眨，“大爷爷可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。”
“切~”小女孩倒不吃这一套，“您回来之后不也过了好久才……”
“这都要感谢斑呀，”柱间倒是对此没什么感觉——刚刚回国的柱间依然是那种理想主义者，斑口中“软弱，天真”的典范，这也着实让他的政治生涯并不顺畅——确实是因着斑信里的话，他才能够真正登上首相的位置，“当时我们的国家，或许需要的就是斑这样的人呢。”
“我也只是从斑的话里得到了启示而已。”
“所以说斑，是特别厉害的人吗？”
“那当然啦，所以说奶奶最后也没有改姓啦，叔叔也和斑有一样的姓氏对不对？”柱间笑着点了点头，“是为了纪念斑啦。大爷爷告诉你哦……”
“柱间先生，请问您准备好了吗？司机已经在楼下了。”柱间还想再和纲手说说斑，但是却被助理打断了。
“对不起啦，小纲，”他只得住了嘴，又摸了摸孙女光洁的额头，“爷爷先去上班啦，你也快点起床吧。”说完，就离开了。
纲手看了看床头刚指向七点的闹钟，又看了看大爷爷挺直的背影，嘟囔了一句。
“真是的嘛，大爷爷和爷爷一模一样，都是工作狂……”
这个小姑娘当然不知道，她的大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他们那一辈里最常逃课的那一位，只不过是现在那个可以和他一起的人，不见了罢了。
28.
千手柱间七十五岁那年正式卸任了首相这一职位。他在这位子上呆了整整十年，将木叶从一个混乱的摊子调教成如今世界第前十的经济体，也算是完成了任务，终于是可以歇下来了。
之后他不顾小辈们的阻拦，执意将家安在了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。还故意把这座房子建造在一条河旁边，也不在乎这里的湿气能让他在阴雨天里痛得跳脚。
纲手在假期里一般都回来看他，每到这个时候，柱间就摘一只西瓜，然后在薄扇的摇晃下给纲手讲他年轻的时候的故事。
“小纲，斑他小时候可讨厌啦，毒舌的不行，大爷爷我都接不上话。”
“斑他可喜欢打架了，小纲你可不要像他，打起来可痛了。”
“斑都不喜欢剪头发，乱糟糟的像个刺猬一样，小纲你的头发就很好看嘛，你不知道他长大之后连半张脸都遮住了……”
“斑很厉害啦，他两年就全部读完了，相比之下大爷爷就不行咯，我可是在大学里呆了将近十年呢。”
“你说你奶奶吗？她其实都是斑教她的啦~他可是泉奈的哥哥呀。她写如今这些书之前，也写过以斑为原型的书呢。”
“哦哦，是的，斑有一段时间可讨厌二爷爷了，这也没办法，谁让他在和你奶奶恋爱呢。”
总之，都是斑的故事。一句一话，满满的充斥着斑的倒影，就好像他从来没离开过一样。
“所以说啊，大爷爷，”某次纲手听得烦了，就打断了柱间的话，“你第一次遇到斑的时候，都在想些什么啊？”
“唔……大概就是，”柱间认真的侧着头想了想，最后好不容易才憋出了一句话。
“是上天的安排，使我们相遇了吧。”
29.
打水漂这个习惯，柱间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是忘不掉了。即使他如今已经八十岁了，但看到那条河，他就会忍不住扔几块石头过去。
这条河如今看来并不算宽，甚至可以算的上很窄。可是柱间现在的身体也不大好了，所以也不能次次都扔过去。但是只要他有一次扔过去了，他又会很高兴，然后对着河岸自言自语。
旁人都当是这个老头子年纪大了所以精神不正常，但是若是仔细去听，就会发现柱间说的都是同一句话。
斑，我们会改变这个的。
30.
柱间八十五岁的时候，意识越来越模糊了，他开始经常能够在小河边看到斑。
那天他和平常一样，柱间想要把石头丢到对岸去，然后在抬头的一瞬间看到了河对岸的斑。
但是又和以前的几次都不一样，这次的斑依然年轻，有着青年时期飒爽的英姿，可是手里却是多了一样东西。
那是一块石头。
“斑——”柱间看到这个，忽然在这头喊了起来，“你扔过来呀——”
斑没说话，只是微微点了点头，又弯下身，做了一个柱间熟悉的起手动作（就是他在信里教给斑的那个），那石头就随着他手腕的晃动，飞了出去。
柱间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，他的目光追随着那块石头，看着它在水面上弹起了一个，两个，又三个涟漪——最终稳稳的落在他的脚边了。
他惊喜的抬起头，发现斑正从对岸向他走过来。他迫不及待的也走向了斑，每走一步，便觉得自己变得愈发的年轻。
斑最终拉住了他的手，他把自己的手叠在了他的手上面，就好像是很多年前的夜晚里，一个小男孩把自己的手叠在了另一个小男孩的手上，以汲取到了某种力量。
“柱间，”他听到斑这样和他说，“我们到对岸了。”
END
后记：其实本文的来源是那句“太好了，我们输了。”出处是藤子老师的名作《叔叔的大象》，算得上是他最有名的反战作品之一。某天温习哆啦A梦的时候突然觉得或许柱间也会有这样的想法，所以有了这篇文……
后期结尾的时候很仓促，很多事情只能从侧面顺带描写一下，比如说泉奈其实最后是一位女权主义作家，或者纲手在参加柱间的葬礼之后会遇到断，她会有那种她的大爷爷遇到斑的时候的感觉，再或者扉间对于斑的情感转变，由于没有原著的血海深仇，一开始的扉间对于斑就没有恶感，包括后面救他和泉奈，以及推荐他们去上学这样的事情，事实上在扉间的心里，斑是那种和柱间一样的人，所以斑死掉之后，他也会很难过。
文笔是真的逊啊……大家担待一下吧= =以及逻辑问题也就这样过去吧，包括主角们的各种挂emmm他们原著里已经这么挂了这里再开一点也没关系啊，是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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